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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三毛”商標權與著作權糾紛

“三毛”名稱及藝術形象由“三毛之父”張樂平創(chuàng)作,1992年張樂平逝世。1994年5月江蘇三毛集團公司(前身江陰市新橋第三毛紡廠)曾與張氏家屬商談與該集團公司合作事宜,提出每年以8000元的補償費,將“三毛”形象作為企業(yè)商標和企業(yè)形象,遭到拒絕。同年,“三毛”集團公司委托民間藝人設計了一個小男孩形象,將“三毛及圖”申請商標注冊,并以此形象作為巨幅廣告懸掛在公司門口,使用在其產品上。1995年,張樂平的妻子馮雛音獲悉以上情況,1996年馮雛音在多次提出交涉未果的情況下,提起訴訟。
庭審期間,江蘇三毛集團否認有侵權責任,理由是“三毛”牌產品上的小男孩形象,由當?shù)孛耖g藝人設計,不知道這個小男孩與張樂平的“三毛”有何聯(lián)系。因此,三毛集團不是這個商標的著作權人,法律沒有規(guī)定商標注冊人要審查商標的著作權。
一審判決維護了張氏家屬的著作權,江蘇三毛集團不服,提出上訴,認為三毛集團使用的“三毛”商標不構成侵權,也不能賠償經(jīng)濟損失。理由是:“三毛”商標設計創(chuàng)意并非來自張樂平筆下的“三毛”,而且,人物頭上加“三根毛”也非張樂平獨創(chuàng),在張樂平創(chuàng)作“三毛”之前15年,世界著名漫畫大師瑞典的雅格布森就創(chuàng)作了一個大腦袋、頭上只有三根毛、鼻子圓圓的老三毛”形象,并于1934年傳人中國。
為此,張氏家屬向中國美術家協(xié)會漫畫藝術委員會請求支持,該協(xié)會向法院陳述了關于“三毛”的著作權問題。中國美術家協(xié)會認為:“三毛是張樂平先生創(chuàng)造的系列漫畫的主人公,這個形象在中國已家喻戶曉,其主人公的形象與‘三毛’的稱謂是一個統(tǒng)一體,均系張樂平的創(chuàng)造。而江蘇三毛集團公司所注冊的商標標識,從名稱到造型均侵犯了張樂平的著作權,這是毋庸置疑的?！?br>三毛集團公司在訴狀中說,“在張樂平創(chuàng)作三毛漫畫之前,瑞典漫畫家雅格布森的老三毛’已經(jīng)傳人中國……”。我們知道,雅格布森創(chuàng)造的主人公是一個大嘴巴西方老人,名叫“阿達姆松”,不叫“老三毛”,與張樂平的“三毛”有本質區(qū)別。從兩個形象的整體效果看,也風馬牛不相及;而三毛集團公司的商標形象與張樂平創(chuàng)造的形象毫無二致。因此,三毛集團公司的訴狀中否認侵權的理由不能成立。
1997年8月19日,上海市高級人民法院作出終審判決:大腦袋、頭上長著三根毛、鼻子圓圓的小男孩“三毛”漫畫形象系張樂平獨立創(chuàng)作,并享有著作權?，F(xiàn)該權利歸其合法繼承人。江蘇三毛集團公司辯稱“三毛”形象為端典雅格布森所創(chuàng)顯然與事實不符。
“三毛”藝術形象被注冊為商標,注冊人以當時的《商標法》為據(jù),提出了兩點理由:(1)經(jīng)商標局核準注冊的商標為注冊商標,商標注冊人享有商標專用權;對初步審定的商標,自公告之日起三個月內任何人均可以提出導議。注冊人有理由認為該商標權是國家行政機關經(jīng)過法定程序賦予的,如果該權利侵犯了其他在先權利,國家行政機關就不應該授權。(2)在授權(商標專用權)之前《商標法》還設置了三個月的異議期間,在先權利人沒有在國家公示的期間提出異議,應視為同意注冊人將該“三毛”形象作商標使用。
但是,按照新《商標法》第31條的規(guī)定,侵犯在先性權利的商標,不得進行注冊,即使注冊也可以根據(jù)第4條撤銷。新《商標法》從維護公平競爭,保護私權的角度設置了在先權與注冊行為之間的調控機制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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